“结果什么有用的东西也没有啊！”狐狸把那一沓A4纸一扔，又躺回了榻榻米上。
“警察不过就调查了一下和小惠子一起出去的同学，问了下话，然后就判定是因为生活原因想不开投水自杀了！这东西有什么用啊！”
她刚才看了整整十多篇的相关人员的笔录，基本上都是什么，“我们逛完街就分开了。”“她和我们不同路。”“她最近生活不太开心，所以才会约我们出来。”这样的话。
狐狸她在榻榻米上不爽的晃动着四肢。
“话说最重要的尸检报告呢？？？为什么连一张尸体的照片也没有！！！这种东西有什么卵用？？？！！！”
“是没什么用...”天下一的表情从得意变成心虚，然后以相当低微的姿态俯下身收拾起地上的那些纸来。
这些资料他花了五十万圆的事情，就不说了吧。
一张纸刚好落在了三月脚边，他捡起那张纸。
那是一张蒹苍市的局部地图，在上面标出了少女惠子和同学分别时的地点，还有尸体发现的地点。
惠子在商业区，临近高级消费区的位置和同学分开了。
高级消费区就是之前的东冠夜总会所在的区域。
而在那之后，就没有人看见过惠子。
那里是惠子最后出现的地方。
“狐狸。”三月唤到。
“怎么了？”
狐狸坐起身来。
她盘腿坐在榻榻米上，而三月则是半蹲在她身边，把那张纸给她看。
天下一也不收拾残局了，同样也凑了过来。
“...这里发现了尸体......而惠子是在这里不见的......”
三月想要尽可能的表达出他的想法，只可惜他实在是惜字如金，结果就是狐狸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原来如此啊。”天下一倒是懂了。
“狐狸你看，”天下一拿了一支笔，在地图上画了起来，“这里是尸体发现的地点，然后如果顺着河的流向，向上游看去的话......”黑色的水性笔笔墨在地图上，象征着河流的蓝色上晕染开来。
“就会到达这里。”笔尖所指的地点，位于高级消费区的后方，而那个地点，距离惠子消失的地点非常的近。
天下一露出了笑容，似乎他已经解开了谜题。
“而这个地方......”
“红灯区。”三月说到。
两个人，一个是现役杀手，一个是原杀手，都没有看出来这么明显的问题。
不过也不是没有理由，狐狸对蒹苍市地形不熟悉，压根不知道蒹苍市有这么个地方，而天下一，自从不干杀手之后对什么都不上心，资料到手了就翻了一眼，根本没有认真看。
虽然可以这么解释，不过也太丢人了。
狐狸看着在桥下奔流的河水想到。
这里的河道窄，水流急，而到了荇河居住区之后，河道变宽，水流变缓，河水也变浅了，尸体倒是有可能被冲到那么远的地方。
况且那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一个小姑娘很有可能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误入了这个成人的世界。
一个小姑娘在晚上，在这种地方闲逛究竟有多危险，很容易就能想到。
她在这里迷失了，也在这里丢了性命。
狐狸嘴上叼着烟，烟雾缓缓升起，而香烟燃烧掉落的烟蒂则飘进了河里，被怒涛卷走，不见踪影。
“呼。”她呼出一口烟雾。
现在还是白天，这地方没几个人，只有几个餐馆开着，明明算是市中心却安静的很，那些高楼大厦，高档建筑就像是沉默了一样，让人感到说不出的诡异。
她在路上也抓了几个人问了问，但没有人看见过惠子。
那就只能等到晚上，带着三月一起过来了，狐狸想到那个看起来好像空无一物的少年就觉得头疼。她把香烟丢进河里，回居酒屋。
那区域在地图上只是一个用水性笔圈起来的方框而已，可是当真正的身处其中的时候则会忍不住的感叹市井的繁华，迷失在这一片灯红酒绿之中，然后等回过神来就会发现口袋中的钱已经被挥霍而空，或者是已经背负上了巨大的欠款。
夜晚已经来了。
而在这一片黑暗之中，那些见不得人的家伙便开始游动，集会，倒是显得很热闹。
展现在狐狸和三月面前的这条街道，两侧是入云的高楼大厦，而直到大厦的最顶端都装饰满了那种最庸俗的，最浮夸的灯牌，一闪一闪的晃得人睁不开眼。
狐狸看了看身边只比她肩膀高出一点的三月。
她没有忽视掉三月那背在身后的高尔夫球杆的袋子。
难道打算了找到了就动手，也太心急了。
按照一般正规的杀手路子来，会详细的调查好目标，对目标进行长达一周左右的跟踪，最终准备好一切再出击。
可是三月，他在很多的行动上，表现上都不像是一个职业杀手。他的不确定性太大了，而对于这样的他，天下一居然只是采取放养政策。
关于三月的事情，狐狸知之甚少。
她只是无意间听说天下一结婚了，放弃了杀手事业，而在生下了一个孩子后，抛下老婆带着孩子跑到了一个地方隐居。
不过在那之前，最明显的问题还是，
“你这家伙还穿着校服，真的没关系吗？”
三月目视着前方，“......没有时间回家换......”
一个学生在这种地方闲逛，绝对会超级引人注目吧，狐狸的眼角抽了抽，但是，现在提出来也来不及了。
“......
好吧，那么，出发！”
两个人在一些店外对负责招揽客人的人进行询问，拿着惠子的照片，问他们十几天前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可是连续问了几十个人都没有什么收获。
在这种地方，人员的变动实在是太大了，有很多人都是第一天上任，要不就是在惠子失踪的那一天没有排班，一路问下来根本没有收获，反倒是狐狸被人不怀好意的搭讪了好几次。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们掌握的有用的线索，大概也只有惠子的失踪区域大概是在这里，这一条了。
因为三月穿着校服，尤其他是那种一看就很小的类型，根本就没什么人敢跟他搭话。
他四处扫视着寻找着适合询问的目标。
这时他看见了一群不太一样的人，她们不是那种站街的女人，她们穿着高中校服。
但是看起来，是那种不太正经的女孩子。
三月走了过去。
因为他太过显眼，那群女生一瞬间就注意到了他。
“怎么了？小弟弟？”
“想要脱处？”
“你才初中吧？就来这种地方？”
那群女生一阵阵的哄笑，而三月则是面不改色的问她们，
“......请问你们谁在十一天前，也就是三月二十六日来过这里？”
那群女生又一阵骚动。
“这是什么问题啊？”
“选一个你喜欢的带走就行了！”
“啊啊，莫非是有比较特殊的x癖？”
终于，有一个烫着金色卷发，左侧鬓角剃掉了一些的女孩子举了手，痞痞的走了出来。
“我在，什么事情。”
“......跟我来......”
三月把女生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小角落，也许是因为功能特殊，在这条街上有很多这样的小角落。
“xx五千圆，xx一万圆，xx两万。”那女生舔着棒棒糖。
“要是有特殊要求，根据内容加上五千到一万。”
三月掏出了惠子的照片，
“......三月二十六日的时候，你见过这个女生吗？”
“这是什么意思？”金发女生皱了皱眉，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回忆了一下。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好像见过，毕竟在这里做这个的，年龄差不多的高中女生不是很多，所以基本上每个我都认得，但是那天这个女生好像是新来的？”
“......新来的？为什么这么说？”
“她被一个男人拽走啦，那人还是我们的常客，混黑道的，出手阔绰，就喜欢和年轻的女生玩。”女生含着棒棒糖说话，声音含糊不清。
“......你有那个男人的照片吗？”
女生似乎被问烦了，她叉着腰，掏出手机在屏幕上按了按，然后把手机屏幕给三月看，几乎怼到他脸上，
“你究竟做还是不做啊！问够了没有！再不做我就走了！”
对于突然怼到自己眼前的手机，三月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看向照片。
照片上是金发女生和一个男人的合照，照片里男人半裸着，身上有很多肌肉，他剃光了两边的头发，黑发黑眼，面色凶狠。还有就是，他在胸膛的位置，纹上了一只黑色的麻雀。
“......最后一个问题，这个男人他今天晚上也来了吗？”
“啊啊，来了来了。刚才进了对面的那个小红酒吧，大概一会儿就出来了。现在你满意了，可以做了？”
金发女生看起来气极了，这个小鬼一看就没什么钱，还这么多事。尤其是当她看向这小鬼的眼睛，那空洞洞的感觉让她毛毛的。
“......”
三月微微的点点头，弧度非常小。
然后他说，
“脱衣服。”
“啊？”
三月开始解自己的校服衬衫。
“你说什么？”
三月直接拿出那从委托人那里得到的五万圆，塞到女生怀里。
“脱衣服。”他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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